挑担豆腐上公社
复兴 陈 瑛
在农村,每天干着头顶烈日,脸对黄土背朝天的活,总幻想着有一份室内的工作。忽然有一天,生产队长分配我和杨玲娣俩去磨房磨豆腐,当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,心想这就不用下地弯腰干活了,我最怕弯腰的活,毕竟这是室内的活嘛,你说对吧。
我和玲娣来到磨房,见了师傅,好像是老温头现在记不清了。师傅要我俩一个推磨一个往里加泡好的黄豆,磨也不是很大,就象小圆桌那么样,我试了试还行,就这样我俩轮换着,边推边看着白白的浆液从磨盘边缓缓流出,师傅嘛做的是技术活,把我们磨出来的豆浆放锅里煮开,然后什么挤豆渣啊,点卤啦,再把豆浆倒在里面垫着布的木格里挤压,最后凝固成豆腐,把布打开,用刀划几下,切成若干个小方块就大功告成了。
紧接着师傅说,公社要豆腐,你俩去送吧,我心想好啊,去公社看看,顺便再去供销社逛逛。那年头也没啥地方可去,上供销社就像去逛淮海路了,我俩欣然同意。师傅把担子交给我们,说差不多50斤左右吧,我俩都试了试还可以,别管它上路吧。
刚开始时还劲头十足,一口气猛走了一段路,“不行了”,我说:“玲娣啊,放下吧,歇一会喘口气”。放下担子,坐在路边,回头看看,怎么我们队房子还在不远处啊,原来没走了多少路。不行,赶紧起身.又走了一会,又不行了,再歇一会,回头望望,我说“要是现在来辆车就好了,我们搭个顺风车”,可怜我俩期待着,等着,连个鬼影子也没有,今天是怎么啦?没有出门的车啊,大道上就孤孤单单的我们俩。“别幻想了”,玲娣心急地说:“还是走吧”。没办法,我只得失望地跟在她后面.我们看好前面一个什么目标,朝着这个目标赶过去,歇歇脚,喘口气,再找下一个目标再赶,这个办法倒挺好.就这样消灭了一个又一个目标,终于能清晰地看到公社的房子了,一阵激动,我们互相鼓励,左肩换右肩,右肩换左肩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,气喘嘘嘘,放下担子腿也软了。那里的师傅知道我们是挑着担来的,忙叫我俩快点歇歇喝口水。我们头一回挑担子,还走那么多路,真的累坏了,肩膀也疼好几天哪。
现在回忆起这些往事,心里总有点酸酸的,真没想到玲娣英年早逝。毕竟当年大家生活在一起,像个大家庭一样,喜怒哀乐一起经历过,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。那段经历在我们心里已经留下了永久的烙印,也已永远记载在历史的长卷中。望玲娣在天堂一路走好,安息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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